巨蛇杀死十几岁女孩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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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： 潭州之盟
一
二十年后，唐天祐三年（公元906年）冬月的一天，辰州境内的一条官道上，一匹黑色骏马从朗州方向风驰电掣般疾驰而来，朝辰州方向奔去。马背上的骑手二十多岁，身着黑色圆领袍衫，头戴结式幞头，背系黑布包袱，腰挂黑鞘佩刀，正不停地挥舞手中的马鞭抽打着胯下坐骑，一路绝尘飞驰，在身后留下一路“哒哒”的马蹄声。
傍晚时分，黑色骏马进了辰州城，径直来到辰州刺史府门前停下。黑衣骑手下了马，走到门口，两名值守护卫拦住了他。
一护卫问：“站住！什么人？”
黑衣骑手抱拳施礼，说：“二位，烦请禀报彭刺史，江西吉州刺史府护卫刘言有要事求见！”
护卫一惊：“江西吉州来的？你稍候，我马上向刺史禀报！”说完匆匆进了刺史府。
在辰州刺史府书房内，一老一少正坐在书案旁说话。老者头发花白，颔下留着约三寸长的胡须，身着深蓝色圆领袍衫，头戴黑色平式幞头。年少的二十岁出头，身穿淡紫色圆领袍衫，戴黑色软脚幞头，清秀的脸庞上，浓眉大眼，鼻梁高挺，甚是英武俊朗。
老者问年轻人道：“你刚才说……劳尺峒血案之后，卡尼颂就把刺史位让给他表弟田幸晖了。难道……这二才之间会有什么联系吗？”
年轻人说：“因为利巴颂峒主就是卡尼颂的小叔。船家说，卡尼颂生性懦弱，当年他在溪州当刺史全靠他小叔利巴颂峒主撑腰。利巴颂峒主遇难后才几天时间，他表弟溪州副使田幸晖就逼他让出了刺史位。”
老者眉头一皱，说：“原来是这样！怪不得现在的刺史姓田！”
年轻人说：“是的，现任刺史叫田弘祐，就是田幸晖的儿子。”
老者点了点头，说：“好了士愁，我们不用去理会溪州刺史是谁！我们去动老蛮头，溪州刺史只会袖手，不会帮他的！”
年轻人说：“是的！听说溪州刺史也受尽老蛮头的气，对他敢怒而不敢言。”
老者说：“我们要图谋老蛮头，目前尚有两件难事。”
年轻人说：“爹爹，兵力不足肯定是最大的难事吧？”
老者说：“兵力不足确实是个大难事，因为就凭我们辰州这点兵力要去动老蛮头远远不够！”
年轻人说：“不知四伯和三哥到时候能不能助我们一臂之力？”
老者摇了摇头，说：“杨渥今年四月掠去了洪州，下一个目标定然是吉州。你四伯目前已经是自顾不暇了，他哪里还分得出兵力来助我们？！”
年轻人问：“那怎么办？”
老者摇了摇头，说：“其实兵力不足并非为父最担心的。”
年轻人想了想，说：“爹爹最担心的莫非是我们目前对老蛮头的底细一无所知？”
老者点头说道：“正是！兵力不足我们可以另想办法，而对敌人的底细一无所知才是最可怕的！”
年轻人一面缓缓点着头，一面思考着。
老者又问：“士愁，你这次去溪州，没有进过福石城吧？”
年轻人摇着头说：“没有。本来我想进城去打探一番，但船家坚决不让我去。他说老蛮头性情暴戾，怕万一被他抓到会有危险！”
老者点点头，说：“船家的话有道理，在溪州一定得万分小心才行！”
年轻人听了老者的话，突然深深锁起了眉头，似乎在思考什么事情，过一会又摇了摇头，自言自语地轻声说：“不可能！”
老者感觉有些奇怪，问他：“士愁，你在想什么？什么不可能？”
年轻人说：“爹，这次我去溪州，似乎遇到一些奇怪的事情。”
老者问：“哦？什么事？”
年轻人正要说什么，突然值守护卫出现在门口，说：“启禀刺史，外面有人求见！”
老者问：“何人求见？”
护卫说：“他说是吉州刺史府的护卫刘言！”
老者和年轻人惊得一起站了起来。老者说：“刘队率？！他怎么来辰州了？快，带他去会客厅！”
护卫说：“是！”转身走了出去。
老者对年轻人说：“士愁，刘言从吉州赶来求见，定是你四伯有什么急事！我们先去见他，其他事改天再说！”
年轻人说：“好！”
当下爷儿俩快步出了书房，朝会客厅走去。刚在会客厅坐下，就见护卫带着黑衣骑手刘言来到会客厅门口。
刘言走进会客厅，上前抱拳鞠躬行礼，说：“吉州刺史府护卫队队率刘言拜见彭刺史！”
老者朝他点了一下头，微笑着说：“刘队率免礼，快请坐！”
待刘言在右侧的圈椅上坐下之后，老者介绍道：“刘队率，这是犬子士愁，名彦晞，辰州副使。士愁，快见过刘队率。”
二人同时起身抱拳行礼。刘言说：“久闻彭将军大名，一直无缘得见，今日一见，果然英武俊逸！”
彭士愁也说：“刘大哥的英名士愁也早已如雷贯耳！”
老者说：“刘队率快请坐！”待刘言和彭士愁坐下之后，他问：“刘队率，我四哥派你来有何急事？”
刘言说：“彭刺史派我来给您送一封信！”说完从黑布包袱里取出一封信函，走到老者面前递给他。
老者展开信函一看，眉头一下子紧锁了起来。他轻抚着胡须，思忖着，然后问刘言：“这几个月洪州方面有何动静？”
刘言说：“七月份杨渥夺去洪州，掳走了洪州留后钟匡时。但这几个月来倒未见什么动静。”
老者听罢点了点头，然后对彭士愁说：“士愁，你带刘队率去吃饭休息吧！”
彭士愁说：“好！刘队率，请吧！”
刘言起身向老者鞠一礼之后，提着包袱随彭士愁走了出去。
刘言一走，老者又展开刚才那封信函来看。信函的内容很短，只有一句话：
瑊弟：
务拨冗速赴吉州一晤，有要事酌议。
季兄玕字
老者盯着信函上的那句话看了半晌后，慢慢站起身，在厅内踱起步来。
这老者姓彭名瑊，字端规，江西吉州庐陵人氏，今年六十有八。唐乾符五年(公元878年)，黄巢农民军入赣后，他追随四哥彭玕以自卫乡党为名，聚众数千在赤石洞王岭山中举事，剿杀黄巢农民军。朝廷为褒奖他兄弟俩，任命彭玕为吉州永新制置使，他为洪州进贤县丞。后因镇南节度使钟传的裨将韩德师反叛，彭瑊主动请缨，斩杀了韩德师。钟传为褒奖他，表为吉州刺史。但彭瑊觉得四哥还在永新县任制置使，自己却当上了吉州刺史，深感不安，因此向钟传请辞，让他表荐四哥彭玕为吉州刺史，自己则留在钟传身边当了一名裨将。前几年五溪蛮屡犯疆界，朝廷甚为头痛。一直有个心愿未了的彭瑊得知之后，请求钟传向朝廷表奏，于三年前来辰州当了刺史。
此时彭瑊一边踱步一边想：今年四月，钟传去世，军中立钟传的亲儿子钟匡时为留后。但钟传的养子钟延规却因此不满，暗中遣使投降了南吴。南吴君主杨渥趁机于七月派升州刺史秦裴率兵攻打镇南留后钟匡时，夺去了洪州。洪州一失，吉州危如累卵。此时四哥要自己赴吉州议事，定然与此有关。
那么四哥此时该怎么办呢？依四哥的性格肯定不会向杨渥请降。可是不投降就得开战，而就吉州目前的兵力要与杨渥决战无异于以卵击石！
彭瑊思来想去，觉得当务之急，四哥只有一条路可走，那就是结一强势盟友撑腰方可化解当前危机。想到这里，他眼前一亮，脑海里闪现出一个人来。这个人在他看来，不仅能帮四哥化解当前危机，自己亦可倚为靠山完成未了心愿。
第二天一大早，彭瑊带着儿子彭士愁、护卫队率杨隆彪和一小队护卫，随刘言快马加鞭朝江西吉州赶去。一路上晓行夜宿，三天后一行人风尘仆仆赶到了江西吉州刺史府。
此时，在吉州刺史府的会客厅内，有三个人正在议事。一个是四十五六岁的威武汉子，此人名叫彭彦昭，是吉州刺史彭玕的三子，吉州司马；一个是儒雅之士，年龄与彭彦昭相当，叫王崇文，是吉州长史。而那个皓发银须的古稀老人正是彭瑊的四哥吉州刺史彭玕。（未完待续）
（《湘西土司王》，长篇历史演义小说，湖南文艺出版社2014年12月出版，湘西文学艺术网微信平台从即日起连载，敬请关注，微信号：xxwy0743。购买该书请到吉首市一中桥头湘吉图书城）
作者简介：张景龙，男，汉族，湖南湘西人，吉首大学研究员。现任吉首大学报社社长，湖南省高校校报研究会副理事长。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发表过长篇、中篇、短篇小说，其小传被收入九十年代初湖南省文联编辑出版的《湖南当代文艺家传略》。停笔二十多年后重出“文学江湖”，于2013年1月和2014年12月由湖南文艺出版社先后推出50万字的长篇小说《暗战绝杀》和60万字的长篇小说《湘西土司王》，引起较大社会反响，《暗战绝杀》获第五届沈从文文学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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